本报记者 胡婧薇 上海报道
伴随着美元爆发式的升值，此前对美元单边升值的人民币开始回稳，继续升值的预期大大降低。甚至远期市场的价格显示，最早在2009年开始，人民币就可能贬值。
“人民币兑美元一年远期价格从4月中旬6.3掉到现在6.7附近，这不仅是今年的低点，也是远期交易历史上的低点。”9月11日，一上海银行的外汇交易员表示。
当日，境内人民币兑美元一年远期价格贴水(远期汇率低于即期汇率)692个点，远低于高峰时期几千点的贴水。这不仅引发市场对人民币兑美元是否继续贬值的猜想，也使受损严重的对冲基金被迫大规模斩仓，结汇企业持外币观望。
远期价格下跌
今年4月中旬，境外NDF市场上人民币兑美元一年远期价格为6.3左右，贴水几千个点，到9月11日上午价格跌到6.74，贴水仅一千点。境内市场远期价格贴水更是缩小为692个点。这意味着市场对未来12个月人民币兑美元的升值预期只有1%左右。
不仅如此，境内外远期价格的点差正不断缩小。中信银行市场分析处杨胜琨表示，“一般境外市场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总是高于境内，最近两个市场点差不断变窄，甚至出现了境内升值预期高于境外的情况。”
以9月3日为例，NDF市场价格显示人民币兑美元一年后升值0.8%，而境内价格显示升值1.1%。9月4日，境外升值幅度加大为1.5%到1.6%，又高于境内价格。
渣打银行对此发布报告认为，“9月3日是一个历史性时刻，人民币兑美元境内远期价格第一次低于境外NDF市场。”渣打表示，这种在汇改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却在近几周忽然出现。
升值空间受挤压
巴克莱资本的经济学家彭文生表示，远期价格处于低点主要由近期美元快速升值以及人民币有效汇率过快地提高引起。而一中资行资金营运中心交易员表示，对境内市场而言，美元资金充裕也是远期价格走低的原因。
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数据，8月份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升值5%，自汇改以来有效汇率更是升值20%以上。“在过去十年调整过汇率的货币中，人民币汇率的调整幅度非常大。”彭文生说，有效汇率影响一国对外贸易，从目前数据看来，中国贸易占GDP的比重已经在下降。
另一方面，欧元区经济表现令人失望使得国际市场上美元兑欧元等主要货币已经出现中期转强的趋势。
9月11日，美元兑欧元等非美货币继续大幅升值，美元指数时隔一年后重新站上80高点。人民币受此影响大幅升值，英镑兑人民币跌破12关口，欧元则跌至9.5附近。
“央行货币政策因此左右为难”，杨胜琨说，如果为了保护对外贸易不受打击，人民币应该对美元下跌，人民币有效汇率不再以此前速度快速增长；但如果对美元贬值，又将引发人民币升值拐点(开始贬值)是否出现的猜测，而引起热钱出逃。
“从目前情况看，人民币兑美元总是在美元走弱时做一些升值，当美元走强时则表现为贬值，以抑制有效汇率过快升值。”杨胜琨表示。
投机客受损斩仓
市场人士大多认为，假如未来美元继续以目前速度快速升值，则人民币兑美元不大可能升值，但贬值幅度也不会大；美元升值速度如果变弱，则受限于有效汇率升值速度，人民币升值幅度也不会大，“未来一年人民币兑美元将在目前价格范围内震荡”。
“远期价格显示未来一年人民币出现贬值的可能性很大，远期价格更有可能出现升水现象。”上述中资行人士表示，目前远期交易量明显受到影响，企业结汇意愿明显减少”。
渣打银行9月5日的研究报告警示说，人民币兑美元远期交易的风险正在变大，“政府的政策可能出现很大变化，过去几个月的经验已经证明这点”。渣打建议表示，随着欧洲经济下滑和中国通胀继续回落、出口调整，很容易得出2009年上半年人民币贬值的结论，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远期交易的风险。
人民币升值预期忽然放缓已经使此前持有人民币多头的对冲基金损失惨重，渣打和巴克莱资本均表示，过去两周对冲基金集中多头仓位斩仓规模较大，他们的盈利空间也受到挤压。“不过对企业来说这可能是一件好事，远期交易不再是单边预期。”彭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