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日,星期六,记者在自治区政协十届一次会议所在地——乌鲁木齐昆仑宾馆经历了一次和采访对象面对面的电话采访——听起来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
记者面对的是宗教界的三位自治区政协委员,他们是乌什县乌什镇热斯特大清真寺哈提甫科依木·热依木,阿克苏市红桥社区热斯特清真寺伊玛目古力先·买买提,农三师51团巴扎清真寺伊玛目努尔艾合买提·伊明。
各自落座后,记者自知凭借个人那点最粗浅的维吾尔语水平,无论如何不能完成一次正常的采访,于是便询问三位政协委员:哪位会说汉语?面容清瘦、头戴一顶黑羔皮毡帽、身穿维吾尔族传统袷袢的古力先·买买提委员自告奋勇:“我可以说一点。”
于是记者请古力先委员做翻译,开始对科依木委员进行采访。话题一展开,记者就发现古力先委员的汉语水平用于简单的日常会话也许还凑合,请他担任采访翻译实在有些勉为其难。采访一时陷于停顿。
就在记者准备放弃时,努尔艾合买提委员找来了正在楼层值班的一位维吾尔族女服务员。服务员汉语倒是说得不错,可毕竟有她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听说是需要耗费时间的采访,便拒绝了。
记者灵机一动,想到了在本报党办工作的阿依古丽。阿依古丽一向以热心著称,为什么不通过电话向她求助?电话很快拨通了,阿依古丽正好在家,于是一次听起来有些离奇,但切实可行的“面对面的电话采访”就在昆仑宾馆客房里展开了。
记者把话筒首先递给了科依木委员,请他把要说的话通过电话告诉阿依古丽,然后阿依古丽再把翻译过来的意思传达给记者。科依木委员谈到流经乌什县的托什干河年年夏季洪水泛滥,给农民造成很大损失,希望自治区有关部门重视托什干河流域治理,变水害为水利;他还谈到农村“双语”教育深受各族农牧民欢迎,但与“双语”教育相关的基础设施还有待加强;此外还有增加乡村道路建设投资等等。
记者吃惊于科依木委员胡子花白,却依然高大威猛,大冬天只穿一件衬衫,袖子还挽到胳膊上,便问他有何养生秘诀,莫非经常喝穆赛来斯(南疆农民家酿葡萄酒)?今年已经66岁的科依木委员笑着回答,关键还是经常到地里干活,劳动使人健康。
紧接着话筒又递到了古力先委员手上,他一口气谈了5个话题,包括阿克苏开往乌鲁木齐的旅客列车过于陈旧,建议铁路部门及时更新;阿克苏市部分学校缺少操场;农村电价偏高;阿克苏往内地发送货物的渠道不够畅通等等。
有意思的是,古力先委员接电话的时候,身体前倾,神态专注,右手紧握话筒,左手为加强表达意思,不停地变化着手势,好像他面对的不是床头柜上的一部电话机,而是阿依古丽本人似的。
最后接受电话采访的是努尔艾合买提委员。下巴上长着一蓬茂密黑胡子的他紧握话筒,竹筒倒豆子一般,以急速的语调不间断说了至少10分钟。他建议所在的图木舒克市尽快成立伊斯兰教协会,那样做有利于和谐社会建设;他还谈到宗教人士新老更替问题,希望在年迈的宗教人士退下来之前,加紧培养合适的年轻接班人,以免出现断层;此外还有农资价格上涨问题,水资源紧张引发的矛盾等等。
记者接过努尔艾合买提委员手里的话筒时,能感觉到话筒手柄上微微的汗气。
告别三位宗教界政协委员时,记者想,即便有专职翻译在场,采访收获也未必能超过这种特殊情况下的“电话连线”吧!
谢谢阿依古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