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奎屯北行,过克拉玛依,再前行110公里到乌尔禾,这是离魔鬼城最近的小镇,在95年我第一次去新疆的时候,总以为那儿荒凉得不得了,担心在这寥无人烟的蛮荒之地住哪儿啊,到了乌尔禾,竟发现这儿商店、餐馆、旅社、邮局什么都有。那时是7月份,白天,沙漠里温度非常高,在旅社休息到6点,相当于上海的下午3点,才出发,雇了一辆车去魔鬼城了。
车奔驰在217国道,在靠近魔鬼城的时候,我们就被它的壮观神奇所震撼。它的造型似城非城,每到大漠风凶猛刮来的时候,便是沙土飞扬,尘烟弥漫,天昏地暗,尖厉嘶鸣的风声,似鬼哭狼嚎,当地人称它为魔鬼出没的地方,“魔鬼城”就此名扬四海,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评出中国最美的三大雅丹中,乌尔禾的魔鬼城,首当其冲。一位俄国学者在二十世纪初曾两次考察了这地方,他说“即使想象力再贫乏,也会自然而然地想到,这是从前有人居住而后被废弃的大城市遗址。”然而,这确确实实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别看它山体百态,似宫殿、似城堡,沟壑纵横,似道路,似阡陌,和被人们废弃的交河故城、高昌相对照,不同的是这里只有天然沙土的气息,没有人间烟火的痕迹。拍摄魔鬼城最宜于晴日黄昏,落日斜照下,魔鬼城显得格外的空寂苍凉。当太阳刚落下地平线时,狂风骤起,凄厉的风声让人不寒而栗,这时传来远处的广播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报时:北京时间晚上十点。
02年第二次到阿勒泰去是从乌鲁木齐走东面一条216国道,出乌市,一路向东,飞奔在宽阔的公路上,两边是无边无际的戈壁和沙漠,远远的,天山山脉连绵不断的雪峰飘浮在一片乳白色的雾霭之上,犹如仙境一般,二三匹无主的骆驼悠然自在地兀立在澄净无垠的天幕之下,让人倍感静穆。
过阜康、甘河镇,车辆转90°折向北行,进入吉木萨尔县境,车行上百公里,蓦然看见一垛垛低矮的山包,呈赭红、赤红、玫红,这就是著名的火烧山。第一次见到这样奇丽的景色,同伴们都有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个都大呼小叫起来,拿起相机不断按快门。“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距这儿五六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处叫五彩湾的地方,那才叫绝呢。”司机说道,他曾带着摄影人去过,五彩湾不像魔鬼城就在公路边上,它在沙漠深处,楼师傅也没把握还能找到那里,这片区域是东疆石油前线指挥部的所在地,到处是一排排磕头虫似的石油钻探机,在不停地磕头。为了拍好五彩湾,我们决定不住县城里的旅社,住在靠近五彩湾的公路旁的小客栈,这些客栈都是赶路的司机落脚的地方,条件是差了些,只要能拍好照片,别的都能将就。没人带路,肯定要迷失在沙漠里,幸好老板的女儿自告奋勇地坐在车上,指点迷津。在沙漠里七拐八弯,颠来倒去地走了二小时后,一片色彩缤纷的山丘便远远地,极其耀眼地涌入我们的眼帘。这哪是山呀,分明是堆满了各色颜料的调色盘,赤红、鹅黄、石青、绛紫、黛绿......满以为这山色彩最全,一抬头却见那山更是娇艳。太阳渐渐西下,落霞将山体照得如同刚出炉的焦碳一样,通红透亮,光彩夺目。但也把岩石缤纷的色彩掩盖了,所以拍五彩湾应该是太阳高高在上为好。
第二天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就赶到火烧山,火烧山就是要在日出日落之时拍摄,尤其是日落,太阳慢慢地下山,让你有充分的时间拍摄,红色的光照在红色的岩石上,那真是如火如荼,烈焰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