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9岁的朱玉珍一直靠打零工生活,后来在老年公寓当洗衣工,相对稳定的工作让她对生活有了满足感。在此期间,她耳闻目睹了老年人的生活,看到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年人,悲悯之心油然而生。当她看到一些儿女把老人送进老年公寓,带着牵挂与不安离开时,她想替他们分忧;看到一些不肖之子把老人送进老年公寓后,冷漠、无情的种种表现,她想替老人弥补缺失的亲情。于是她萌生了替老人的儿女尽孝的想法,2012年6月,她选择了做护理员。
上班第一天,一个瘫痪在床的老人要解大便,她扶老人侧身、垫上尿不湿。半小时后她去查看,见老人还未解出来。接着她给老人用了开塞露,但仍无结果。她知道长期卧床的人无力气解手,需借助外力,在这种情况下护理员就应该用手为老人抠大便。她虽早有心理准备,可真要操练起来还是犹豫了片刻。之后她戴上口罩、手套帮助老人做这件事,之后四五天,她没胃口吃饭,一周后,她就自然适应了。老年公寓的负责人介绍说:“许多护理员就是因为过不了这一关,干不到一周就辞工了。”
2013年12月8日,朱玉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笑着说:“现在我吃饭时,有老人要解手,我撂下饭碗马上过去,也不戴口罩、手套。那边刚给老人抠完大便,这边洗了手、又端起饭碗。刚当护理员时,别人问我你在哪儿工作,我说‘在老年公寓’,那时多少还是有点怕被人瞧不起。现在有人问我在哪儿工作,我说在老年公寓,伺候老人吃喝拉撒。’我一点也不担心别人笑话。”
朱玉珍接着感慨地说:“刚到老年公寓,为老大爷做一些事时我有难为情的感觉。现在,在我眼里没有男女的区别,只有老人。”
当护理员做到不怕脏、不怕累还不够。还需做到不怕骂、不怕打。在泳慧康寿老年公寓有一些痴呆症和性格偏执的老人,其中还有一些老人时常无缘由地骂护理员,对此朱玉珍达到了充耳不闻的境界,她说:“他们老了,糊涂了,哪能跟他们计较呢。”她还与同事调侃:“只当老人给咱唱歌呢。”
挨了骂无所谓,挨了打同样不计较。一天,朱玉珍帮一位性情暴烈的老人抠大便,在帮其清洗之际,老人突然伸出手,狠狠在她右臂上挠了一把,顿时几道红印、渗出了血。忍着疼痛,她坚持为老人做完了一切,之后她才默无声息地去清洗伤口,从没想过找其子女“算账”。
去年7月的一天,朱玉珍发现一位老人在暗自垂泪,茶饭不思,询问后才知老人的儿子去世了。她便耐心地劝老人吃饭,但六七天里,老人心情一直很沉重。于是她又换位揣摩老人的心思,接着劝道:“你别愁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在这里我就是你的儿女,以后有啥事你都尽管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办不到的,我就向院长反映,领导肯定也会帮你的。”这句话摸到了老人的“脉”,老人不再哭泣了。
在老年公寓朱玉珍还添了“说假话”的能耐。还未到周末或双休日,一些老人就闹着要见子女,有的甚至半夜三更起来让她帮着打电话叫子女。每当此时,她是不会跟老人“讲道理”的,而是“顺从”地帮老人“打电话”。她出去在过道呆几分钟,回来后告诉老人:“电话打通了,你儿子答应一会儿就来。不过这阵堵车堵得太厉害了,你得耐心等一会儿。”老人听后就能安静下来,接着她会用其他方式转移老人的注意力。朱玉珍笑着说:老人跟孩子一样,“ 对他们得有耐心、得会哄。”
在老年公寓,朱玉珍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谢谢。”这两个字虽平常,但却让她心满意足,她觉得这是长辈对自己工作最大的认可。还有一些老人为了表达谢意,常常拿出水果往她衣袋里塞,她同样很感动,并边开玩笑边解释:“您的心意我领了,我不能收,如果非让我收,你可得替我交50块的罚款哟。你算算账,哪个划算。”
在老年公寓,面对需要照顾的老人,面对走向人生终点的老人,朱玉珍常常感慨万端,她感叹生命的珍贵与脆弱。她时时提醒自己:“不能稀里糊涂地活着,要珍惜健康时的时光好好生活,要多为社会、为老人做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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