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David Li)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愿意在北京如此折磨人的交通状况下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对于中国这个价值数十亿美元、苦于如何将商品交到挑剔客户手里的电子商务产业来说,李先生这样的人实在是难能可贵。
2011年,李先生离开了老家邯郸市,离开了妻子和还在襁褓中的儿子,也离开了中学数学教师这一工作,到北京京东世纪贸易有限公司(Beijing Jingdong Century Trading Co.)做了一名快递员。该公司是购物网站京东商城(360buy.com)的运营商。
快递公司说,大城市里那些专门跑高档写字楼的快递员每月收入能超过950美元(腾讯科技注:约合人民币5912元),比工厂工人200美元至650美元的收入高多了。那些写字楼的订单流量很大,货物递送也方便快捷。
谈到和家人的分离,李先生说,挺难的,但我是有抱负的。在工作了仅五个月后,去年初他被提升为一个配送中心的主管,手下有20个快递员。
随着越来越富裕的中国消费者开始热衷网购,电子商务近年来在中国内地呈爆炸性增长之势。据弗雷斯特研究公司(Forrester Research)统计,预计未来几年中国网上销售总额将超过美国,有望从去年的1,694亿美元增至2016年的3,561亿美元。同期,预计美国网上零售额将从2,260亿美元增至3,270亿美元。
有鉴于此,互联网零售商和物流公司都在努力以白手起家的姿态在中国内地建立复杂的配送系统,将偏远地区的消费者在网上购买的东西送到他们手里。电子商务公司阿里巴巴集团(Alibaba Group Holding Ltd.)创始人马云(微博)说,糟糕的物流正在减缓中国互联网零售增速。知情人士说,运营着淘宝网(Taobao)和天猫商城(Tmall)的阿里巴巴集团打算加入银行、快递公司和相关行业实体的行列,欲投资人民币1,000亿元(约合150亿美元),用于在未来10年加强中国的物流业。
近来发生的一些事凸显出该行业面临的挑战。
2012年,在接到客户投诉后,中国邮政部门以邮件丢失、“野蛮分拣”等违规操作为由,注销了116家快递公司的经营许可证。去年10月,中国南方航空公司(China Southern Airlines Co.)一架航班落地后,一个装有防风火柴的包裹突然起火。中国国家媒体报道,在那架飞机上还发现了两个快递公司托运的另外两件违禁物品。合肥机场警方和官方媒体表示,有关部门去年11月查获了若干枚炮弹壳,一家快递公司当时试图将这些炮弹壳通过民航托运。
在世界银行(World Bank)去年发布的物流基础设施排名中,中国排名第26位,比韩国落后五个位次,刚好排在土耳其前面。排名第一的是新加坡,美国排名第九。
物流专家说,中国缺乏大量货物流动所需的复杂仓库。他们说,中国许多城市不愿向物流公司或电子商务公司出售土地用于建设仓库,因为这类经营活动产生的税收不如购物中心或写字楼。
在物流公司中通速递(Zhongtong Express)位于北京东部郊区的一个仓库里,工人们最近徒手处理包裹,有时他们把包裹堆成堆。寒风从露天的装卸码头和仓库门吹进来,为了抵御寒冷,工人们穿得有些臃肿。经理于美娜(音)说,业务的迅速增长超出了仓库的处理能力。她说,公司计划不久后搬到更大的地方去。
如何留住员工是一个挑战。于美娜说,这里没有足够的毕业生,很难吸引到他们。许多工作很复杂,比如协调进入华北地区的包裹的增减。但她说,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多数不愿意做这种工作。
企业正在增加支出以弥补人才的不足。北京京东世纪贸易公司自从2009年以来一直在扩大物流体系。最近刚刚从快递员的职位获得晋升的李先生就在京东工作。该公司雇佣了大约1万名快递员和5,000名仓库管理员,但是没有披露其支出。京东的首席执行长刘强东(微博)曾经抱怨中国的物流管理十分糟糕。
产业的扩张大部分体现在一线员工的增加上。在中国的主要城市,每天都有大量电动车、摩托车和电动推车出现在街道上。
2009年,30岁的徐容亮(音)从中国沿海的杭州市来到北京,骑着电动车送快递,每月的工资仅略高于160美元。
此后,他换了四家公司,最终成为北京之外一个分销中心的客服代表,收入也大幅增长。他说:我投入了精力和时间,获得了回报。这挺让人高兴的。
徐容亮有超过100个来自浙江的朋友现在在北京当快递员。为了利用临近阿里巴巴(Alibaba)的优势,这个中国东部省份出现了许多中国最大的物流公司。尽管许多人升了职,一些人仍然冒着雨雪穿梭在中国的街道上。他说:许多人觉得这个工作很辛苦。真的,确实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