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薇羽 程久龙 北京、深圳报道
9月7日，小王在北京团结湖一家移动业务代理点挑选手机。作为注重私隐生活的都市白领，她是典型的“双枪手”——一部高端手机、一部小灵通。“这部小灵通我用了近5年，图打电话便宜，现在打算淘汰它，在考虑是再买个小灵通还是手机。”小王说。
挑来挑去，小王还是买了一部低端手机。在她看来，与其继续用小灵通，不如换一张实惠的包月卡，同样可以享受比较便宜的资费，而且可以各地漫游。
资费便宜是小王当初选择小灵通的主要原因。以广东省为例，小灵通在本地拨打市话和长途电话均只需0.09元，仅为手机资费的1/5。在一些发达省份，小灵通还能漫游，比如浙江小灵通用户在安徽漫游可以免费接听所有来电，拨打电话同样为0.3元/分钟，资费仅为手机资费的1/2甚至更低。
“不过小灵通毕竟只是无线市话，到了外地就不能用，而且有时候信号也不是很好。”小王说，她认为小灵通只是手机的补充，只能在市内用，有一定的局限性。
正是像小王这样的不忠用户，让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的小灵通用户数量节节下降。
“目前小灵通用户的流失速度超过10%。”国金证券分析师陈运红告诉记者。据他分析，2006年中国电信的小灵通用户为6300万，2007年为5800万，预计到2008年底只有5000万。
“我们不会改变服务，而且在努力争取协助小灵通用户转到C网上来。” 中电信人士告诉记者。而事实上，在今年5月，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发改委以及财政部联合发布的《关于深化电信体制改革的通告》指出，改革重组与发放3G牌照相结合，重组完成后发放3G牌照。这意味着，本来就被称为“过渡技术”的小灵通命运走到了尽头。
“我不管是什么运营商，哪个便宜实惠我就用哪家。”小王说。
中国电信最近进行了一轮设备招标和手机终端招标，据内部人士透露，500万部手机中有八成为中低端手机，而这显然是为小灵通用户的转移而准备的。
下滑的轨迹
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今年4月公布的用户数据显示，两家当月共流失124.2万固话用户，连续10个月出现下滑，而小灵通已经成为固话用户流失的主体。
固话按照客户划分主要为四种类型，家庭客户、政企客户、公用电话客户以及无线市话即小灵通。
今年6月，工业和信息化部又公布了一份《2008年4月电信业主要指标完成情况》。资料显示，截至今年4月，中国的小灵通用户数为7948.8万，比上年末净减505.7万户。
“预期2008年，中电信的固话用户数量将比去年下降4%，其中家庭客户用户同比下滑4%，而无线市话预计将同比下滑12%。”陈运红称。
2003年，小灵通逐渐进入市场，小王就是在5年前开始使用小灵通，业内人士分析，当时中国电信通过小灵通抢得不少移动客户，而被市场看好。
而重组的呼声在2005年一度高涨，但是3G牌照迟迟未出，直至今日，在这个三年的过程中因为移动电话的资费普遍降低，小灵通在资费上渐渐失去优势，丧失很多用户。
2007年，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相继启动移动通信单向收费，资费大幅下降。“联通都推出几分钱的市话了，小灵通还要一毛，用户转向流失也就增多，买小灵通的人也就少了。”广州新佳信手机连锁市场的负责人告诉记者。
事实上，对于用户减少，中国电信也在极力为小灵通用户寻找出路。“我们目前有固话绑定业务，就是把家里的固定电话和小灵通号码绑定在一起。”中电信人士给记者介绍。
“小灵通号码可以成为一个虚拟的号码，以后还可以跟家里的宽带、IPTV等绑定使用，其实是很有市场空间。”陈运红说。
这是中国电信酝酿绑定小灵通用户的其中一种方案，通过捆绑宽带、固话套餐等多种市场营销手段，实现小灵通用户在中国电信“势力范围”内的转网。
然而，信号不够稳定、网络覆盖不全难挽小灵通用户数量减少之势。据了解，目前中电信的小灵通基站有70万多个，网通小灵通基站在40万个左右，而基站的使用年限在5年左右，早期投资建设的设备难免出现问题，导致用户流失。而由于本身用户的流失，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2007年已基本停止了对小灵通的新增投资。
“中电信真正大幅度投资是从2003年开始，那时候手机的普及率不是很高，小灵通终端便宜的价格战，一下子获得了不少市场，最高时期小灵通业务达到200多亿元的收入，大概占整个固话业务的25%-30%。”陈运红分析。
他同时告诉记者，这个投资金额在逐年递减，2006年中国电信在小灵通方面的总体投资为30亿元，在2007年的投资为11亿元，而2008年已经小于8亿元，而且主要用于设备维护。
据某业内人士透露，自2006年以来，电信对于小灵通网络设备的采购就很少，今年更是几乎处于停滞状态，“目前，设备商方面的小灵通业务主要是一些设备的维护工作，新的业务基本没有”。
据悉，在一些矿区的地下无线通讯中，由于G网和C网建站占空间较大，不适合建站，因此偏好采用小灵通作为无线通讯工具(因为小灵通基站占空间较小)。“但这个市场的量是微不足道的。”上述业内人士表示。
“小灵通终端市场同样也是萎缩，手机市场日新月异，可替代手机太多，而且低价位的也很多，但小灵通终端市场乏善可陈。”一位手机业内人士告诉记者。
为转C网铺路
对于电信来说，肯定希望将小灵通用户平滑转化到C网，但问题的关键是，电信能否保证小灵通用户向C网转化，而不是向中移动或者中联通G网流失。但从目前看，似乎还没有绝对有效的办法。
有业内人士认为，小灵通业务在相当一段时间还会与C网并存。在一些二、三线城市，小灵通依然有着一定市场，如果电信强制放弃小灵通业务，不排除这部分用户会流失到G网的可能，这显然不是电信愿意看到的。“目前在设备商方面，已经缩减到一个很小的部门在做小灵通业务，处于维持状态。”他说。
“从初建小灵通网络，中国电信花了500亿到600亿元投资，到现在成本应该是收回了。”陈运红表示，但是他认为，60%的小灵通不会转网，因为中国电信还有300亿的资产，并且转网的成本会比较高。
中国电信董事长王晓初也对小灵通业务做过了这样的预测：“公司小灵通业务将出现三大趋势，其中1/3中高端用户将转向C网，1/3用户将留下，但也有将近1/3用户会离网流失。”
有分析人士指出，小灵通市场走下坡路是暂时性的，是由于长时间的电信重组不明朗而导致。而现在电信业的走向已经很清晰了，小灵通可以通过很多业务来继续发展。
“我认为小灵通在未来三到五年的时间内不会消失，因为60%的用户不会转网络，这就是说目前的5000多万用户中，大概有4000万的用户会继续存在。”陈运红说。
中电信本月启动了500万部CDMA手机招标。据了解，此次集采的500万部CDMA终端有八成是超低端手机，主要为中国电信的小灵通用户转网而准备。
“中国联通2006年全年定制的CDMA终端约为800万部，2007年定制终端1008万部，中国电信第一次招标就甩出500万大单，推进力度之大可见一斑。”业内人士分析。
据中国电信内部人士透露，除了即将采用全新的CDMA定制终端logo以及用户界面之外，全新的CDMA手机品牌也正在酝酿之中，“天翼”以及“E海”是目前备选的两个选择。“电信希望能在10月正式推出‘电信造’CDMA终端，并在11月具备放号能力。”
“收购之初，中国电信表示要在2009年底实现CDMA用户达到一亿规模。”业内人士说。而中国电信目前有5000万小灵通用户，按计划，这些用户将在三到四年内完成向C网的全面转换。
目前C网有4000万用户，加上可通过优惠措施转网的小灵通用户，理想上可以接近1亿用户目标。同时，我国每月平均新增移动电话用户800万，今年有可能再增8000万，其中有可能会给电信带来1000万～2000万用户。而为了保证有足够的码号资源，中国电信早前已迅速向相关部门申请186、185号码使用权和保留189号码使用权。
“小灵通迁移的目的之一，在于迅速扩大C网用户规模，聚集人气。”上述中国电信内部人士透露，“对于高端客户，我们会采取主动性迁移的策略，也会投入相当多的成本和精力。”
然而，中电信面临的显然是敌强我弱的态势。目前中国移动的GSM基站共有30.7万个，平均覆盖率高达98%，中国联通的GSM基站有15万个，而电信接手的C网只有8万个基站。
“对于小灵通转网的成本会比较高，要把小灵通用户转换为CDMA用户还需要购买一个手机，要补贴转网，因为小灵通的用户多数为低端用户，而且小灵通每月ARPU值平均为25元，转为C网用户，在盈利上有难度。“业内人士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