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敢期待,我甚至错误的以为已经误了郁金香的花期。以至当真的步入Keukenhof郁金香花园的时候,总有点真假难辨的倦钝,即刻想起一个才女的经典句子:由于看过太多的虚假,我竟不敢相信真实。造假和打假的你争我斗在这里显得很是多余,郁金香没有香气,也不产蜂蜜,它似乎只是把所有的光华都聚集在了颜色上,单纯的绚烂着,不吸引鼻腔只按摩眼睛,尤其当它们群势的时候,美的窒息,不忍碰,不舍得摘取,甚至合影都是一种自毁。
有些名字,其实并不重要,毕竟很多只是在温室里培育的混搭品种。我疑惑的,只是它们怎么能同时选择自己最豆蔻的时间伙同绽放,每一粒金钟都做工精妙,最经典的火拼红色,最忧郁的飘摇静默,最深邃的独立人格,最暧昧的牵引眼神,最花斑的热带水果……。然而,郁金香的花儿只有暖色,冷色全靠薰衣草来衬托,这两种团结就是力量的花草,互相勾勒。
人群,是除了花朵之外的另一道风景,他们也来享受阳光,只是在镜头前懂得变换姿势。在这号称世界上最美丽的春季花园里,不存在丑陋的面孔。据我观察,长时间和花在一起的人,他的面孔甚至语气其实是很不同的,爱花的人自然承授了花儿甜美的习性,如岁寒三友的文人骚客寄予植物以品藻性情一样,郁金香的花,带给人的只有喜剧,不见悲剧。
花园很大,一进园我就自行走丢又自行归队一回,剩下的又多次发生在不同的队友身上,一直站着,没有时间允许我们静静的坐下来,像孩童一样玩弄沙子,像花儿一样吮吸阳光,幸福的郁金香,要么受惠于阳光,要么受惠于水泽,看的多了,这如飞蝗压境的纯色突然给人一种距离感,铺天盖地的娇惯让人浮躁,太美好的东西反而让人迷失了自己,因而让人唯恐躲之不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古训也许原本不是简单盛开的郁金香应该承担的,但我的眼睛,开始想念秋季新疆的草场,和雪山顶上吹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