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的金融体系才安全 专家学者回应银行股权贱卖论
证券时报记者 贾 壮
本报讯 在近日举行的中国银行(4.16,0.14,3.48%,吧)业改革开放热点问题学术论坛上，来自国内诸多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各抒己见，回顾银行业改革的历程并展望了行业发展的未来方向。对于银行股权贱卖论，与会专家进行了回应，他们一致认为，银行业改革开放的大方向不能改变，开放的程度应该继续提高，因为只有开放的金融体系才是安全的金融体系。
银行业变化天翻地覆
中国银行业改革是在非常薄弱的基础上开始的，业界称之为背水一战。中国银行业协会专职副会长杨再平提供的数据显示，按三级分类，到1997年6月底，工农中建四大国有独资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高达30.21%，其中逾期贷款率17%，呆滞贷款率10.47%，呆账贷款率2.74%，呆滞贷款余额4351.6亿元，呆账贷款余额1139.3亿元。
面对数额相当大的贷款呆账，各国有商业银行的呆账准备金严重不足，1997年可以使用的呆账准备金只有约250-280亿元，不断形成的呆账贷款不能及时核销，使银行的资产负债状况恶化。
对于当时中国银行业的整体情况，国内外学者和机构的评价非常负面，有人甚至将其看做是中国经济的定时炸弹。美国学者克鲁格曼1999年在其《萧条经济学的回归》中谈到中国商业银行时指出，由于中国货币的不可兑换性和没有巨额外债，危机的形式可能有所不同。一种可能的形式是出现大规模银行倒闭，原因在于政府没有及时注入大规模的现金去防止银行倒闭；而政府不加快印刷钞票的原因是害怕人们用这些钱去兑换美元，导致外汇控制失灵。
经过几年的改革，中国银行业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来自中国银监会的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07年末，银行业金融机构境内资产总额达52.6万亿元，比2003年增加了24.9万亿元，增长90.3%；负债总额49.6万亿元，比2003年增加23万亿元，增长86.5%；所有者权益3万余亿元，比2003年增加2万亿元。银行业金融机构各项存款余额40.1万亿元，比2003年底增加18.1万亿元；贷款余额27.8万亿元，比2003年底增加10.8万亿元。银行业金融机构税后利润4467亿元，相当于2003年全年利润的14倍。
银行股权是否贱卖？
中国的国有商业银行经历改革重组之后，从国外引进了战略投资者，并且陆续实现了上市融资。上市后的股价与引进战略投资者时的价格间存在较大价差，这成为外界诟病银行改革的主要缘由，斥之为贱卖银行股权。
对此问题，社科院金融所副所长王国刚回应说，中国银行业的估值必须放在历史的角度去看。在2002年到2005年的3年当中，中国股市一路下跌，无法支持银行IPO上市，在此背景下需要选择境外上市。引进战略投资者增大了中资银行在境外市场的影响力，这个历史过程需要了解，要明白银行业改革是在非常困难的背景下展开的。
王国刚称，抽掉时点因素考虑价格问题是贱卖论所犯的一个错误。当公司设立的时候，发起人的入股价是一个时点，在引进战略投资者的时候是一个时点，股票发行价格是一个时点，股票上市价格是一个时点。这些价格当中，从历史的角度看，发起人的价格要低于战略投资者的价格，战略投资者的价格要低于发行市场的价格，发行市场的价格低于上市价格。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教授许小年称，关于银行股权贱卖的说法似是而非，存在一定的误导性，对金融的操作和资本市场的操作不了解的人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由于境外战略投资者不可替代的特殊作用，以及所承担的更高的风险，其得到的价格当然比后面的投资者要低，这是金融学的原理，收益和风险永远对称。至于价格比后面的价格低多少，取决于当时的市场供给和需求的关系。
战略投资者作用显著
商业银行引进境外战略投资者到底产生多大的作用，这也是外界质疑银行改革的重要内容。中国银行(4.16,0.14,3.48%,吧)业协会专职副会长杨再平总结说，引进境外战略投资者起码起到了6个方面的作用，即促使银行实行商业化运作、提升盈利能力、完善公司治理、促进经营理念转变、促进管控能力提升和促进人才资源的积累。
杨再平介绍，战略投资者为四家银行提供了学习国际先进管理经验的直接渠道，改变了过去“拍脑袋”的决策方式，业务发展中的量化管理能力得到增强，逐渐在经营管理中采用科学化、定量化、精细化的计量方法，如“六西格玛”管理方法，经济资本约束和风险收益分析方法，并开始采用更多的风险分析测量工具，如工行的国家主权风险评级办法，中行的零售贷款信贷评分卡和贷记卡信用评分卡，建行的信用卡评分模型、按揭贷款评分卡和零售业务信用评分卡，交行的信用卡反欺诈侦测系统、三层风险过滤器、风险监察名单和贷款迁徙分析工具等，使风险管理手段逐步由定性为主向定性、定量结合转变。
据了解，四家银行通过合作在日常经营管理中逐步树立“以客户为中心”的服务理念，如在建行与美国银行合作的“客户之声”项目中，建行在美国银行的协助下对7400多名客户进行了定性调查和定量分析，找到了客户关键需求指标，从而在流程改造中得以有的放矢，切实提高服务质量。
改制上市只是开始
应当看到，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改革虽然取得了很大成就，但公司治理还不完善，内控机制仍不健全，基础管理依然比较薄弱，分支机构和基层网点改革明显滞后，金融服务水平不高，与现代银行制度的要求和国际先进银行相比，还有很大差距。银行体制的变化、机制的转换、管理的改善、内控机制的健全，都不是一朝一夕，甚至不是三年五年能够完成的。国有银行改革还处在起步阶段，任重而道远。
中国银行副行长朱民指出，应该看到银行业改革取得成功基本上是在一个封闭的体系下完成的，未来银行业的挑战是在今后的一两年，要改革这种封闭体系。一个简单的例子是，现在利率是管制的，银行的毛利差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的2倍。如果利润水平是浮动的，所有银行资产负债表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因为那个时候管理的是以浮动利率为基础的，以浮动利率为基础和以固定利率为基础的管理是不同的，它要求资本市场的配套。
工行城市金融研究所所长詹向阳认为，在我国金融业的改革开放中，需要进一步推进和改善其综合经营问题，而综合经营面临四大制约，即法律制约、产品制约、市场制约和监管不适应的制约。
詹向阳建议，国家政策层面应加大推动金融业综合经营的力度，并且要抓紧建立中国的投资银行体系。此外，还要培育相互融合的金融市场体系，建议一行三会本着鼓励促进综合经营这个宗旨，建立协调监管的机制，充分协调监管政策。此外，国家要及时提供鼓励金融业综合经营的法律支持，清理现有法律条文规定，为推动国内金融业综合经营提供必要的法制环境。
